大保镖 - 高英培表演相声精品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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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高英培表演相声精品集》 王文章主编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3-11

啊,这回我们说段相声。

我们中国的文学呀,特别的深奥。

是啊。

中国的武术特别的深奥。

哎,过去是保卫祖国,现在也是锻炼身体呀。

提起文学来呀,我比较差一点儿。

噢,没什么研究?

要提起练武来……

更差点儿喽?

那我还是一位练家子。

谁呀?

我呀。

您是一位练家子?

哎。练吧,练吧。

这脑袋都练得跟枣核儿模样了还练哪?

怎么?你说我长得比较瘦一点?

哎,干吗比较瘦一点啊?您这都够瘦的啦。

您说我长得瘦?

哎。

你不懂。

啊?

练功夫不在胖瘦。

是啊?

哎!愣让它筋长三寸,不让它肉厚三分。

那是为什么呀?

筋长有用,肉厚体沉。

噢!

讲究是真人不露相,露相不真人。

惟独您,也露不了相。

冲你,今天我露一手。

露一手?打趟拳?

不!露一手气功让你看看。

气功?

哎。

这我可得开开眼。

注意呀。(姿势)

这干吗呀?

就我这胳膊,你怕不怕?

还得捧着他点儿。我还真怕。

不单你怕,连我都怕。

你怕它什么呀?

我怕它折了。

赶紧放下来吧。我怕它折了那骨头扎着我。

我练的是兵刃拳脚。

兵刃是什么呀?

刀、枪、剑、戟、斧、钺、钩、叉、鞭、锏、锤、抓、镗、棍、槊、棒、拐子、流星。什么带尖儿的、带环儿的、带链儿、带刺儿的、带峨嵋针儿的,扔出去的、勒回来的。我是样样……

精通?

稀松。

咳,稀松啊!稀松二五眼哪!

样样精通。

哎,得精通。

你要不信的话,这么办。十八样兵器,你把它拿来,一样一样我把它·····

练了。

卖了。

卖啦?卖了我也会呀。

拳脚分为两种。

哪两种啊?

内家拳、外家拳。

这个内家拳是?

无极、有极、太极、两仪、四象、形意、八卦。

外家拳呢?

少林、弹腿、大红拳、小红拳、八仙拳、地趟拳、小架子猴拳。我练的是猫纵、狗闪、兔滚、鹰翻、蛤蟆蹦、骆驼纵。

这功夫全没瞧见过。

内练一口气,外糙筋骨皮。

“内练一口气”?

东方朔《洗髓经》,达摩老祖《易筋经》。

“外糙筋骨皮”呢?

金钟罩、铁布衫儿、朱砂掌、绵砂掌,这功夫怎么样?

太好啦。

我不练。

不练?不练你说它干吗呀?

我练的功夫啊,在这儿哪。

头顶上?

对。这叫“贯顶”。

噢,油锤贯顶。

油锤怎么贯顶啊?

脑袋上顶块石头,旁边儿站一人,拿一大锤子,“啊!开!”就这一下,那石头粉粉碎了,脑袋,纹丝不动。

那叫什么呀?练功夫?那叫玩儿。玩儿?

有那么玩儿的吗?

我不练那个。

您练什么呢?

我练的是“火车贯顶”。

火……这火车怎么贯顶啊?

拿我这脑袋,撞那火车。

哎哟,还得上车站里边去,拿脑袋“咣咣”撞!人家要说开车了,您赶紧躲开。

站里边儿?不,开着!

开着?

哎。

火车开着愣拿脑袋撞?

开着!我还是有的撞,有的不撞。

撞的呢?

快车我撞。

慢车呢?

不撞。

怎么不撞啊?

没劲哪。

马力不足。

哎!在三道扬旗以外,我蹲裆骑马式,把气运到脑瓜门儿。

是·····

这有名儿。

什么名儿?

这叫“天花覆盖”。司机他冲我一拉笛儿,“呜!”知道怎么意思吗?

让您躲开。

躲开呀?干吗来啦?照这儿来。(指头)

照这儿来?

离着火车还有四五尺,悠起身儿来,“咚”这么一撞,火车过去,您瞧我这脑袋——

照旧?

碎啦。

碎啦?碎了我也会呀!

那应当呢?

应当是纹丝儿不动。

你撞去?

我搁不住。

我也搁不住啊!

噢,你也搁不住。

练功!我投名师、访高友。

那倒是。

提起我来“无名白”,提起我们老师来,大大有名,谁人不知,哪一个不晓?

您的老师贵姓高名?他的仙乡何处呢?

家住在京西,下坎儿虎岭的人。让您这么一听,那就是……

行啦,行啦,别说了,哪儿啊?

虎岭。

北京西边儿那个虎岭啊。

啊,对对对。

虎岭那儿出干什么的?

练把式的。

你别蒙我啦。

武术家。

什么呀?虎岭净出卖粽子的。一到头五月节就来了,背一木头柜子:“江米小枣儿”的,大粽子!”

您说什么?

虎岭净出卖粽子的。·

虎岭嘛,净出卖粽子的?

哎,对喽。

那么,阁下的贵处是?

北京的。

北京的都是说相声的?

都……都说相声谁听啊?

都卖粽子谁吃啊?

哟?在这儿等着我呢!

瞧不起人呢!就凭我师傅那名声,卖粽子啊?

你们老师贵姓啊?

姓江。

他的大号?

名米字小枣儿。

哎……还是粽子啊!江米小枣儿可不粽子吗?

教了两个徒弟。

都谁呀?

我跟我哥哥。

您叫?

白糖的。

哥哥?

橙子的。

你们俩小粽子啊?

有一天,我跟我哥哥在后当院正在捋叶子呢。

噢,捋铁叶子?

不,苇叶子。

捋苇叶子干吗?

捋得了好包啊。

还是粽子啊!

捋铁叶子。

对喽。

我师傅叫我们哥儿俩:“呀呀!我的大徒弟!呀呀,我的二徒弟呢?”

叫徒弟干吗还得“呀呀”的?

压压它瓷实啊。

还是粽子啊!

我跟我哥哥来到前当院儿,冲我师傅一抱拳:“师傅您叫我们小哥儿俩哪旁使用?”我师傅问:“你们哥儿俩这功夫练得怎么样啦?”

关心他们。

我哥哥没言语。

人家慎重。

我说呀:“成啦!”

成啦?这话太大啦。

我一说“成啦”,我师傅恼了。

那还不恼。

“什么?成了?你们这个胎毛未干,黄牙嘴子未褪,愣敢说成啦?师傅我练了多半辈子,不敢说成。”

是啊。

“你这不成了吗,好了,师傅我不教啦。”

恼了不是。

“哟!师傅你不教了。”

别价。

“太爷不学了。”

跟你师傅称“太爷”?

话挤到那儿啦。

什么行为呀!

我师傅一赌气呢,走了。

上哪儿啦?

到了北京前门外,粮食店,会友镖局给我们哥儿俩报上名了。

干吗呀?

让我们哥儿俩保镖去。

保镖?

有一天,我跟我哥哥正在后花园中传枪递锏……

您还学“罗成”呢?

忽听有人叩打我的柴扉。

有人叫门就完了。

“外边何人击户?”

什么叫“击户”啊?

有人敲门。开开门我这么一瞧:原来是前门外会友镖局请我们哥儿俩保趟镖。我们这么一听哪,露脸的日子到了。

是啊。

能够不去吗?跟我哥哥打点好了行囊包裹,随手家伙带好喽,到了前门外粮食店会友镖局,门口站着一位老达官,八十多岁,胡子挺老长,精神百倍。带领三十多名啊,完全是高的高、矮和矮、胖的胖、瘦的瘦,胖大魁伟,瘦小精神,咳嗽都二踢脚。

什么声儿?

“嘭儿——啪!”

有那么咳嗽的吗?

老达官说:“不知二位镖夫驾到,未曾远迎,当面恕罪。”

你怎么说的?

我说:“岂敢,岂敢,咱家来得鲁莽,田大人你就恕个罪儿吧。”

这是您吗?

《黄金台》。

唱《黄金台》干吗?

犯了戏迷。

别犯戏迷啦。

携手揽腕往里请。到了后院儿,我这么一瞧啊——有一座楼,三丈多高,不走楼梯。

那怎么上去呀?

起平地往上蹿。

要是蹿上去?

吃饭饮酒。

蹿不上去呢?

连水都喝不着。

这是看看你的能耐。

老达官一抱拳:“二位,上边儿见。”一提溜衣裳襟儿,来个“八步赶蝉”,三纵,“噌噌噌”!到楼底下一跺脚——“噌”!

怎么样?

上去了。

这叫把式。

我哥哥没动地窝,来个旱地里拔萝卜,一提溜,“噌”!停!别“噌”啦!你先等等吧!那个叫什么?“旱地拔萝卜”

呀,人那手功夫叫“旱地拔葱”。

那地下什么不种啊!

那不行,那功夫叫“旱地拔葱”。

依着你,旱地拔萝卜葱。

萝卜葱干吗呀?

你一半儿,我一半儿啊。

不行!就得旱地拔葱卜……不,不!拔葱。气得我胡说八道的。

一提溜,也上去了。

这叫武术。

该瞧我的了,艺高人胆大,不是三丈多高吗?

是啊。

来个花招儿。

什么花招儿?

旋风脚,“叭!叭!叭!——日!”劲儿大,上房啦。

人上房啦。

鞋。

鞋呀?鞋怎么上房啦?

噢,没钉鞋带儿。

整个一傻小子!(推甲)你还练过呢,一推差点儿没趴下。

他……不是我没防备你嘛。

没听说过。哪个武术家要打架了—“你先等等!我先防防。”像话吗?

我忘了嘛。

不怎么样。

我说:“来人哪!”

怎么样?

“搬梯子够鞋。”

真说得出来。

梯子立到那儿了,我也爬上去了。

这点儿起色。

把鞋够下来,穿好了。到里边我一瞧,预备好了全羊大菜。大保镖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老达官开始跟我们哥儿俩谈话。

怎么跟您说的?

“这次请二位出山并无别事,就是保趟镖。东路镖、西路镖、南路镖有人敢保。独单北路镖贼人太多、贼人太广,二位敢否?”

你怎么说的?

“老达官,你且住口!休长贼人的威风,灭我们哥儿俩的锐气。”

就是。

“不就北边有贼吗?”

迎上前去!

“打南边儿跑。”

咳!绕着跑啊?不像话!

我说:“迎上前去。”

对喽。

老达官一抱拳:“二位,下边儿见。”一个垫步,蹿过楼窗翻跟头,脚扎实地,四两棉花相仿。

这得够多轻啊。

我哥哥来个坠溜子架势。

什么样啊?

头朝下,脚朝上,离地还有四五尺,云翻转身,鲤鱼打挺,上身不摇,底身不晃,就跟一小猫似的。

这功夫多好!

该瞧我的了。还得露一手儿!

露什么呀?

我一抱脑袋,顺那楼梯,“叽里咕噜,啪啪!”

蹿下来了。

过汗儿啦。

“过汗儿”是怎么着?

练一练,瞅我们哥儿俩功夫怎么样。我哥哥从兵刃架子上拿过一杆大枪来。

大枪?

可不能全叫枪。

怎么?

六尺为枪,五尺为棍。大枪一丈零八寸。一寸长,一寸强;一寸小,一寸巧。大枪为百兵之母,花枪为百兵之王;单刀为百兵之胆,大刀为百兵之帅。护手钩有四个字。

哪四个字?

“跨、架、遮、拦”!扎了一套六合枪。

怎么叫“六合枪”呢?

内三合,外三合。

这“内三合”是……

心、气、胆。

外三合呢?

手、脚、眼。有赞为证。

什么赞呢?

一扎眉攒二点心,三扎脐肚四撩阴,五扎磕膝六点脚,七扎肩并左右分。扎完枪,气不长出,面不更色。大家齐声喝彩:“噢!好!”

好枪法!

好!完了,该瞧我的了。

对。大保镖

我从兵刃架子上拿过一口单刀来。

哦,单刀。

单刀看手,双刀看肘,大刀看滚手。

对。

这回我给您成样成样。

怎么着?您要练一练?

哎。

好,我们开开眼。

瞧见没有:这好比是刀。

您搁下吧。这叫刀啊?这是扇子啊。

就你知道?

啊,我知道,都知道。

还是的呀,比方是刀啊。

比方是刀,您这刀也太小啦!

那没办法,我那真刀没带着呀。

你那真刀哪儿去啦?

我哥哥修脚呢。

咳,修脚刀啊?那更大不了啦。

比方是刀。怀中一抱,这有名儿。

什么名儿?

“怀中抱月”。站正了,眼观鼻、鼻观口、口问心、耳对肩、沉心伏气,往后退一步、往前上半步,作一个罗圈儿揖。

这干吗呀?

这叫礼节。

还有礼节?

未曾学艺先学礼,咱们这儿礼多人不怪。

对。

哪招哪式练错了,让此地老师傅指摘出来,咱们更改学习。

是啊?

瞧见没有:这是刀,这是刀把儿,这是护手盘儿。前瞧刀刃儿、后瞧刀背儿、上看刀尖儿、下看绸子穗儿。刀交右手,塌背捋刀——“夜战八方藏刀式”!

这干吗呀?

这叫架势。把式把式,全凭架势,没有架势,不算把式。

对喽。

净说不练嘴把式,净练不说傻把式。咱们连说带练,连盒带药,连功带料……

哎!哪位买大力丸的?有您一份儿,有您一份儿……买了准喜欢。买完别恼,专治腰疼、腿疼、胳膊疼、膀子疼、四肢抽筋、麻木不仁;牛堵着、马踩着、驴踢着、车轧着;老爷子咳嗽、老太太喘,是治一位好一位,治两位好……你倒拦着我点儿啊!

真有意思,有意思。

有什么意思啊?

咱们这儿干吗呢?

不卖大力丸吗?

不是,我这儿练刀呢。

练刀你可嚷什么呢?

该着我成名。

怎么?

“咔嚓”一个雷,“刷刷刷刷”——下起雨来了。

哎呀!那可不能练啦。

不练?地下铺的是黄土,一着雨水是滑的,不留神,来一屁股蹲儿。那给我师傅江米小枣儿现眼呢。

你就别提那“老粽子”啦。

这个,没有个十年八年练不了。这叫“登萍渡水”、“走鼓沾棉”。

轻功。

雨越下越大,我倒是越耍越欢。我练的是风不透,雨不漏。净见刀光不见我,顺刀往下流水,我身上连个雨点儿都没有。

您在当院儿练刀?

屋里避雨呢。

咳。刀呢?

扔当院儿啦。

淋刀不淋人呢!

这老达官叫好哪!

还叫好?

“噢,好!”

好练刀?

“好避雨。”

人家那是损你哪。

我倒不理会。

好,都听惯啦。

“请二位验镖吧!”“验镖”

是什么意思?

看保的是什么?到了后院儿我这么一瞧:要不没人敢保呢!

怎么啦?

四张八仙桌,码严了,都是这么大,黄澄澄的。

金坨子啊?

老倭瓜!老倭瓜呀?

老倭瓜保什么劲儿啊?

哎,这倭瓜!

赤金的?

面淡的。

咳!水倭瓜没人吃。

你把倭瓜切开啦,往里头瞧啊。

暗下珍珠玛瑙。

还有倭瓜籽儿呢。

还有倭瓜瓤呢!

倭瓜籽儿、倭瓜瓤挖出去,里边暗下珍珠玛瑙,竹签儿一别,黄土泥一溜封实。这有名儿。

什么名儿?

这叫“倭瓜镖”。

倭瓜镖?

出镖车子,喊镖趟子。

谁喊?

我喊呢。

我听听行吗?

可以呀。

怎么喊呢?

这么喊的:“哎!面的老倭瓜喽!”

你外边儿卖会儿吧。应该是“耀武扬威”。

喊的是“耀武扬威”呀!

对喽。

出齐化门,过东岳庙,走九亭宫、十八峪、八里桥到通州。进西门出东门,里河、外河、燕京下的三河县、蓟州,到了喜峰口。依着我哥哥是打尖儿住店。

该歇歇儿啦。

我说:“这会儿不行。头次保镖,连夜而行。”镖车往前走了有四五十来里地,前边一溜沙梁。镖车越过沙梁,前边一片密松林,且听“吱儿—啪!”一声响箭,“呛啷啷……”一棒锣声叫响,原来前边有了贼寇。

有贼了就完啦。

我哥哥一听前边儿有贼,要迎上前去。我说:“哥哥,有事小弟服其劳,割鸡何用宰牛刀?”

对。

“小弟前去送死。”

唉唉唉唉,错啦!小弟擒贼受死。

反正得死一个呀。“哎!拉过我的牛来。”

又错了,上阵骑的是马!

哎,骑牛可仿古。

仿哪位古啊?

孙庞斗智,孙膑骑的不是牛吗?

哦,是牛啊。那书上说的是神牛。

啊……我这是宝牛啊。

据说他这牛会腾云驾雾。

我这牛会蹦啊。会蹦?

一蹦多远啊?

四十。

两蹦呢?

八十。

买几年了?

六年。

蹦过几回?

没蹦过。

好!废物牛。

废物牛?蹦过。

几儿啊?

有一年我母亲病了,想吃通州酱豆腐,用着我这牛啦。

怎么?

通州离北京四十啊,一蹦到了,两蹦回来了。多省事儿啊。

来回用不了五分钟。

哎,我就抱着小牛,奔西华门大桥。

您抱着牛干吗?那么傻呀,出门儿骑上牛多好。

出门儿就蹦?不行。

怎么?

通州离北京四十,从哪算呢?西华门大桥。

哎,由那儿算。

我们住在西单牌楼,离西华门还十里地呢,出门儿就蹦?一蹦到不了。

那两蹦?

过多啦。

合着您这牛,标准就蹦四十啊?

哎。到了西华门大桥,把它摆正了。我跟它说:“牛啊,牛啊,我母亲想吃通州酱肉。一蹦呢,可就到了,两蹦可就回来了,你尽忠,我尽孝。”小牛点了点头。我飞身上牛,照牛大保镖胯骨“啪,啪!”两鞭子。小牛不让打,就听“哞儿!”的这么一声,我就觉得我浑身凉飕飕,再睁眼一看,瞧不见西华门大桥啦。

到通州啦?

我掉河里啦。

横蹦啊?

横蹦啊?有个泥坑还用着蹦?

蹿过去啦。

我就给它抱过去了。

咳!

“抬过我的扁担来!”

又错啦,抬过您的枪或者是刀。

哎,使扁担也仿古啊。

又哪位呀?

“三打祝家庄”,石秀使的不是扁担吗?

不错,是扁担哪。

我骑着扁担抱着牛。

唉唉唉唉,错啦!是骑牛抱扁担。

反正是这两样啊。

这话也对。

到了两军阵前,冲贼一抱拳。

江湖的规矩。

“好贼呀,好贼!好贼,大爷呀!”

怎么管贼叫大爷呀?

我一央告他,不就让我过去了吗?

哪儿有那事儿啊?

那是个狠心贼,不听这一套,催马抡棍。我一看棍到了,拿扁担往上一迎,就听着“咔嚓”一声……

棍磕飞啦?

扁担折啦。

扁担折啦?完啦。

完啦?枪露出来了。

还有枪呢?

哎!牛马一错镫。

不对!二马一错镫。

我骑的是牛。对!

我把这茬儿给忘啦。

我给他来个“回牛枪”。

什么呀?回马……对了,你骑的是牛。

一枪扎空了,让贼把枪头攥住了。“拿来!给我!”他一只手,我两只手。

对呀。

“什么?给你?”

不能!

“不要了。”

不要了?怎么不要啦!

没他劲头大呀!

好嘛!

我这小牛会蹦啊,一蹦四十,哪儿追我去呀?

就是。

我说:“小牛,蹦啊!”

蹦!

倒霉。

怎么啦?

不但不蹦啦,直往后退:“哞儿!哞儿!”

这下算完啦。

这时候,贼圈马又回来了,棍又到了。我说:“得!我命休矣!”

完啦。

一摸背后,我又乐啦。背后还有双刀哪,也能护住我的命啊。“噌!噌!”双刀出鞘,我一拨我这牛头,牛头对准了马面。

好,城隍庙啊?

左手磕开贼人的棍,右手使了一个“海底捞月”。就听“吭哧”一声,红光出现,鲜血直流,斗大的脑袋在地下乱滚。

您把贼杀啦?

我把牛宰啦。

宰牛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