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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国传统相声小段汇集》薛永年、陈新主编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2
甲 唱戏可不容易。
乙 是呀,得坐过科。
甲 我就是科班出身。
乙 噢!您是科班出身,哪个科班呀?
甲 富连成。
乙 好科班呀!您是哪一科的?
甲 喜字科。
乙 老先生。
甲 那倒不敢当。侯喜瑞、康喜寿、雷喜福、陈喜星,我们都是同官。
乙 师兄弟。人家叫喜福、喜寿、喜星,您叫喜什么呀?
甲 我叫洗澡。
乙 洗澡呀?您上澡堂子吧!
甲 上澡堂子干什么呀?
乙 您不是洗澡吗?
甲 我叫喜藻,水藻之藻。
乙 好嘛,吓我一跳!您现在哪儿搭班呀?
甲 没地儿。
乙 怎么没地儿呀?
甲 我唱戏粗枝大叶,不负责任,没人敢用。
乙 哦!净出漏子呀!
甲 呃!您别看净出漏子,但我能找补上,前台观众听不出来呀!
乙 那后台的同行听着可别扭呢!您都出过什么漏子?
甲 一会儿也说不完。我找个典型的说给您听听。
乙 您说说。
甲 解放前,有一次我在“长安”唱《文昭关》,我的伍子胥。
乙 角儿呀!
甲 当然啦!我下了后台,前边的《打店》都快下来啦!
乙 那您就快点扮戏吧!
甲 扮戏?我还没过瘾哪!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,翘着二郎腿先来根“三炮台”。
乙 啊!你就下了戏抽吧,来得及吗?
甲 我扮得快。我一边抽,跟包的一边催:“老板,您快点吧!还有五分钟就该您上啦!”我说:“不忙,不忙。”
乙 还不忙哪!
甲 剩下三分钟我才扮。喊哩喀喳,先化装,跟着穿箭衣、马褂,勒头。场上都打了长锤啦,我还没穿厚底哪!
乙 谁让你净抽烟啦!
甲 我穿上厚底往上场门就跑。一边跑着一边挂髯口。
乙 瞧您这份忙乎劲儿。
甲 我挂上髯口,刚要出去,这么一摸,糟啦!还没带宝剑哪!
乙 那怎么办呀?
甲 带私房的来不及啦!好歹上场门那儿就是旗包箱。
乙 放刀枪把子的。
甲 我抓起来把家伙挎上,就出去啦!出去一亮相,摸宝剑,噫……
乙 怎么啦?
甲 没摸到宝剑把。
乙 您出来的时候不是带上了吗?
甲 是呀,怎么会没摸到宝剑把呀?我斜眼往下一看呀,带倒是带上啦,带错啦!带的不是宝剑,是腰刀。
乙 对啦!腰刀把在后边嘛,你当然摸不到啦!没关系,凑合这一
场,下场再换。
甲 别的戏要是带错啦,观众还可能不注意,也许看不出来。惟独这出戏可不行。
乙 怎么?
甲 这出戏前边有四句流水,唱的有宝剑的词呀!
乙 怎么唱呀?
甲 (唱)“过了一天又一天,心中好似滚油煎,腰中空挂三尺剑,不能报却父母冤”。带着腰刀唱宝剑,那还不给叫倒好。
乙 那怎么办呀?
甲 我把词给改啦!
乙 怎么改的呀?
甲 我灵机一动,把言前辙给改成幺条辙啦!(唱)“过了一朝又一朝,心中好似滚油烧,中途盘费花没了,卖了宝剑换口刀”。
乙 噢!进了拍卖行啦!
(叶利中、张继楼整理)